写给封闭的春天
文/周心婷
虽然经历过二十几个春天,但是对春天的印象却好像只从2017年开始。
那一年我去了武汉,去看久负盛名的樱花。此前,我甚至不知道樱花是什么样子。少年的日子好像永远被困于学校或者书本,缺少时间,大学时期管理严格,稍欠自由,总之,缺少实践带来的直接经验,我已然忘记了该怀揣着何种心情面对春天这个季节。
刚上大学时网络还不发达,什么地方的什么花开了,全凭经验与运气。曾经跑去北京植物园看樱花,因为时节已过,落空而回,还闹了一番脾气,想来真是幼稚不堪。现在只要打开手机APP,赏花地点都一一标出,还可以通过其他游客的实景照片来判断花期是否正盛。可是今年这个春天注定是特殊的,突发的疫情将我囿于不大不小的院子里,虽然活动受限,倒也不妨碍我四处寻觅,以求感受春天的一波波吐息。
最早开的是十字路口的迎春。彼时草木还都未觉醒,只有迎春一丛耀眼的明黄色在路边提醒着,春日已到。我曾嫌弃迎春花颜色过于俗艳,不够温恭和畅,可现下想来却是如此适宜:漫长冬日终于结束,温暖在翘首中降临,这样的感情,不值得用热烈的颜色来表达吗。可
是春寒未过,天色未清,红色在此时太艳丽,粉色又多了些娇媚,而黄色大气又直接,巧妙地过度了老枯的棕褐枝桠与即将到来的嫩绿新叶,此时出现合情合理,原来大自然早就安排好了。
然后是山桃花,长在公园的小山坡上。冬天时几次路过我都当它是寻常枯木,若不是如今开了满树淡粉色的小花,我不会注意到它。天气还是泛着凉意,山桃的花瓣看着很脆弱,薄薄的一片,在冷风中颤抖着,仍然坚持迎接着最后的夕阳。这几株树很大,大到小朋友可以在枝桠上站立,他的妈妈见到后连忙阻止,并叫他赶紧跟自己回家,男孩便敏捷地蹦下来抱着树干不肯走,向妈妈争取再玩十分钟的权利。
玉兰花总是亭亭玉立的,像极了陆上的荷。将开未开时最美,饱满的花瓣愈靠近根部颜色越深,像是用笔尖蘸了绯红颜料的毛笔从下至上一笔画成的。含苞时总是盼望花开,可是盛开是“生”的终点,却也是“败”的起点。玉兰便尤其明显,花苞完全张开之后便是败落,当初那饱满的花瓣整片整片的散落,亭亭美人终化做脚下春泥,参与到下一次的漫长孕育中。
原来,“败”的终点也是“生”的开始啊。突然发现路边草地中长着成片的蓝紫色植物,很是梦幻,疑惑,走近一看,是一种高度不过二十公分左右的小花,不知为何品种,用APP识别才知道其名为“诸葛菜”,瞬间梦幻的感觉便消失了。虽然诸葛二字让其多了些“小身材里装着大智慧”的意味,但与“菜”字联系到一起,便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生活气息。果然若想获得美感体验,首先要摒除实用主义的叨扰呀。
海棠的时节到了,几天不见,路边突然冒出成片的海棠花,那些镶嵌着粉边的花瓣像仙子一样释放着她不似人间的美。天气转暖,大人们在海棠树下聊天,小孩子在草地上数着掉落的花瓣,我穿梭在树间,忘记了这是我日日夜夜生活的北方大院,只觉得像是回到了2017年的武汉东湖之滨,我坐在石头上,用手去接被风吹落的樱花。
如今的武汉怎么样了呢,被无数善良与勇敢的品格浸润着,被无数悲痛与奉献的故事拥抱着,她一定更加动人了。数月以来,每日被新闻上的数字牵扯内心,空有热血却力量微薄,只能坐在家里关注着千里之外的新闻与故事,减少外出活动,尽力捐款捐物,想着下次如果有机会,一定要做个逆行者。
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,没有什么困难可以击败英雄的人民。就让我们带着对春天无尽的希冀,做好社会的小小螺丝钉,共同度过这次难关吧。
(作者单位: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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