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鸟司机扶贫记

　　文/卢敏

　　2009年8月，国管局党组安排我和赵家宝同志前往河北省阜平县开展扶贫工作。我挂任副县长,小赵挂任政府办副主任。

　　组织的安排让我陷入焦虑，一没经验，二没思想准备，心里没底，担心任务完成不好。然而，另一个消息更“打击”我，搭档小赵说他开车技术不行，希望由我来驾车，而我驾照拿了好几年却无车可开，是司机中的菜鸟，先不说工作开展得好不好，我们先得能去到县里吧，总不能再让局里给配一司机吧？！

　　临行前两天拿到了车，我和小赵商量找个人稀车少的地方练练，熟悉熟悉车。家里老婆孩子倒是兴致盎然，一定要跟着去看热闹。不过我觉得是老婆对我们不放心，但她演技不行，从她满面春风之中我还是察觉到了些许担忧。

　　一路上我注意观察，小赵车技的确一般，但比我肯定强太多了。换我开时，发现自动档车还是挺容易上手的，经过头几分钟的战战兢兢，畏惧之心渐去，车也越来越平稳了，算是勉强通过了老婆的考核。

　　翌日出发，从北京去阜平县有近200公里高速，然后还要走80公里县道。县道有两条可走，从唐县下高速走的路是旧路，比较宽但到处是坑。从望都下高速走的路是新路，比较平整但是窄，还有点远。交接时我们坐车去过一次县里，印象中路况不太好，应该走的是老路。为了保险起见，我们决定这次还走老路。我们对开车信心不足，但自信满满通过车载导航还是能找到县里的，虽然我一直认为那个导航不太靠谱。果然，当它指挥我们继续向前时，拦在前面的是一条河，头次去可没有趟水过河的情况，看来这个不靠谱导航正常发挥了。

　　无奈之下，我打电话给县里的联系人大崔，万幸的是，离县里已经不远了。半小时后，大崔开车将我们带到了县里，还不停地跟我们说“辛苦啦！辛苦啦！好些挂职干部都走迷路过......”他说GPS就是不行，以后得看国产北斗系统的，我深以为然。

　　县里安排秦卫国同志加入我们扶贫工作组，方便我们联系各个乡镇村庄，这哥们连驾照也没有，看来县里汽车普及率确实不高，我还得继续客串司机的角色。

　　我们一开始的工作就是走村串镇调研，迎接我们的乡村干部常常看到副县长从驾驶室跳下来，有点儿“少见多怪”，不过倒是不怎么拘束了。有一次去城南庄镇的一个村调研，村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条沟，沟上有一座石板桥，虽然前面领路的车开过去了，我还是觉得桥面宽度明显不够，小赵也说不行，我们的车是越野车，太大。前车见状也停了下来，镇干部韩富扬回来询问情况，我表示桥太窄，得绕路。老韩说他来试试，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他把车开了过去，我保证过桥时车轱辘有部分是在桥外面的。一个村干部笑嘻嘻地凑过来说，“领导，不好意思，村里路太差了，请领导想办法帮忙修修。”

　　修这条路，也成了挂职期间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。

　　县里有时也会安排一个司机陪同我们下乡，但大多数时候是我们自己开车。阜平是山区，盘山路弯弯特别多。路上跑的大货车有时排得很长，远远看过去就像开火车一般。

　　随着里程表上的数字滚动，新手终于脱离了稚嫩期，我开车也不那么紧张了，再也不需要出行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路线和开车的步骤。为了提高县里的教育水平，小赵联系上了北京和平里小学，准备带两名光明小学的老师去观摩学习。选派的两名老师很兴奋，特意提前准备了衣服，借了校长的相机，我问他们怎么整得像出国似的，他们说去一趟县里机会都不多，去市里更少，去省城、北京也就是想想。

　　和平里小学五年级上英语课，师生基本上全程英语问答，让阜平的两位老师无比震惊。返回阜平的路上，后座的两位老师啧啧说，“开得这么快还这么稳，厉害，厉害。”也是，在村里的土路上开时速50公里就颠得不行了。

　　在向老司机迈进的过程中，我们也有无师自通的得意之作。记得一次约了省扶贫办的同志谈帮扶点修防渗渠的事，早上动身去石家庄时发现下雾了，扶贫办的同志来电话问是否改时间再去。我们认为时间可以改，可事情不能等，还是决定出发。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赶到高速路口发现高速路临时封闭了，雾也越来越浓了。我们商量了一下，向前百多公里，回去也80公里，事情不能拖，爽约也不礼貌，毅然决定走县道去石家庄。学着其他车辆打开双闪，为了看得更清楚，我身体前倾，努力睁大双眼观察路况。前面的车开得很慢，看见我追上了就赶紧避让，一路上我们所向披靡。偶然间我发现一个问题，当我跟着前面的车时只要看着它的尾灯就行，不用努力去观察其他情况，好象更舒服一些，我突然明白那些车为什么给我让道了。我不再轻易超车，跟着前车慢慢走，消除疲劳的效果相当明显。虽然晚到了几个小时，石家庄的同仁见这种天气我们还能克服困难如期而至，大加赞赏。

　　一年多时间里，我们开车在风雨中侧滑过，浓雾中迷过路，大雪中溜过车，酷暑中湿过身。上过山，下过沟，趟过水田，越过深坎，行程数万公里，应该可以算老司机了吧。在挂职扶贫工作这段时间里，我和小赵付出了努力，出了点成绩，经受了考验，锻炼了党性，无论成果如何，庶几无愧于心。在我们离开两个月后，高速路修到了县城边上，往返阜平时间大为缩短，行车风险大大降低。“要想富，先修路”，这条路的修通将给阜平带来更大的变化，更多的机遇，我仿佛看到阜平在脱贫奔小康的大道上越跑越快。近几年，在党和各级政府的关怀下，阜平发展很快，以后一定会回去看看，希望阜平越来越好。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国家机关事务管理局）